大巴点钟准时停在宾馆门口，女足姑娘们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放到车上。许多首次出国比赛的队员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在车上嘻嘻哈哈闹成一片。而在大巴后座上，(本文隐去她的名字)静静地坐着，下巴放在靠着车窗的胳膊上，双眼望着窗外的一排排树林，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站在车旁的两个喀麦隆球员。

　　“她们真的要走了吗？”奥巴赫已不止一次地问记者同样的问题。“是的。”记者每 次都这么回答他。“咳，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她们。”查巴里奥无奈地感叹道。“她们很漂亮。”两人用夹生的中文说道。奥巴赫和查巴里奥是国内某著名球队从非洲买来的喀麦隆球员，高大的身材和成熟的外表很难让人看出他们其实还很年轻。

　　还在两个小时之前，奥巴赫、查巴里奥、Z以及记者四人坐在宾馆的大厅里闲聊。记者充当翻译。两名非洲球员的直率坦城让记者吃惊不小。“你球踢得很好，人长得很好看。”奥巴赫用英语对Z说道，当记者将奥巴赫的话翻译给Z时，她很自然地说了句“谢谢”，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而，奥巴赫想表达的显然不止这些，他不停地向记者说自己如何欣赏Z：“那一天我第一次看她们比赛，Z的表现太令我吃惊了，我真的很喜欢她。我还知道她要去美国踢球。”说着，奥巴赫向Z竖起了大拇指。奥巴赫所说的“那一天”恰逢女足姑娘们本次集训的第二次教学比赛，十来个喀麦隆小伙子坐在看台上为女足姑娘们加油呐喊。正是从那天起，记者便时常在女足下榻的宾馆大厅中遇见喀麦隆球员。“我来这里只是希望能够见到她们(指女足姑娘)。”这是大多数喀麦隆球员对记者好奇心的回答。

　　尽管记者有意将喀麦隆小伙子的告白翻译得“走味”些，但Z以女孩子特有的敏感会意了他们所说的一切。渐渐地，Z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得回房间收拾行李去，过会儿车子就要来了。”Z说着就要站起来。

　　“你要走吗？”奥巴赫问道。“她们下午就要出发去比赛了，现在要回房间收拾行李。”记者告诉他。“比赛？去哪里比赛？”“葡萄牙。”……两个小伙子一脸茫然，他们还不知道女足下午就要动身了。他们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记者，似乎要从记者脸上找到否定的答案。但他们终于失望了。“能给我们留个E-MAIL吗？”，喀麦隆人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对Z说：“也许我们结束在中国的生活后将去美国踢球，到时候再和你联系。”“很抱歉，我……我现在的邮箱是中文的，我怕到了美国之后不能用。我正准备申请一个雅虎英文邮箱。”Z略显结巴地说。

　　两个喀麦隆人不约而同地用双手抱着头，脸上挂满了失望。Z一溜烟跑了。

　　在清新的这几天，常常有一些喀麦隆球员在与记者聊天时说起自己“很喜欢”女足的某个队员。而当记者开着玩笑与女足姑娘们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得到的总是这样的答案：你说这可能吗？

　　2002年2月26日，中国农历正月十五。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当接送中国女足的蓝色大巴启动时，留下了一股汽车的油烟，也留给了两个喀麦隆小伙子年轻的惆怅和青春的思念。(林本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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