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玉泉森信宽敞明亮的大堂里,舒畅看起来心情不
错。虽刚刚结束训练,但已经找不到任何疲惫的痕迹了,
黑T恤、白短裤,一双雪白的运动鞋,干净的头发里散发
出清新的味道,让充足的冷气吹走一下午令人烦闷的酷热。
这真是一个很惬意的傍晚。
足球选择了我
吃着精致的朝鲜冷面和生拌牛肉,柔和的灯光在脸上
打出一道隐约的光晕,舒畅给我讲起了他出道以来的故事。
“其实,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对足球感兴趣。”在舒畅
看来,与足球的结缘算不上一种主动的选择。那时候还在
读小学,加入了学校的田径队练一些跳远之类的项目,后
来由于区里要搞足球比赛,才被教练员临时选中,算是给
“抓了壮丁”。
“记得有一次,大概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吧,也是为
了应付比赛整整练了一个月的田径,一次足球训练也没有
参加。后来再去,教练劈头就是一句‘你还来干嘛’,你
不知道那时我是人小脾气倔,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没想
到教练又把自己喊回去了。”舒畅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拣起
了一段往事。可是我想,那位“能屈能伸”的启蒙教练是
不是还记得,自己当年喊回了一个优秀的拖后中卫?
运气眷顾有实力的人
舒畅丝毫不讳言自己是一个幸运儿。不身在其中,你
很难体会到那种感觉。如今踢球的人越来越多,尤其他们
这批1977、1978年龄组的球员,正赶上职业联赛以后加大
后备力量培养力度的时候,可供选择的面特别广。而现在
自己坐在泰山队和国奥队的主力位置上,无法不产生一种
“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的感觉。
其实这一天来得不容易,幸运的舒畅记忆中竟填满了
失落的苦涩:
当时,第二批赴巴西留学的健力宝队名单上本来有我,
可后来因为骨龄偏大被刷下来了;
唐鹏举的中青队也选中了我,可是当时有个标准,1
2分钟跑要达到3100米,我只能跑出2800米,没办法又落
选了;
在山东青年队时,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踢不上球,坐冷
板凳,于是心情变得很压抑,老是想没什么前途了,这球
踢得还有什么意思;
1994年职业联赛开始时,同在青年队的队友刘越、李
明、李小鹏都进一队了,只剩下我们七八个年龄小一点的
还呆在体工大队,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有时候,等待就是一种煎熬。受过煎熬的舒畅自言更
加珍惜眼前的机会。从泰山队到国奥队,时时处处都能感
受到激烈竞争的危机感,不过并不平坦的经历告诉舒畅,
运气总是眷顾有实力的人。记得两个月前的广州集训时,
舒畅也是这样说的。
这段时间特别“背”
“去越南打小组赛之前到现在,很长一段时间来自己
像撞了邪一样。”说起近来几桩倒霉事,舒畅好一副苦相。
霉运大概是从出征前与马来西亚的那场热身赛开始的。
就在顶进了那粒漂亮的入球后,一落地就感到脚扭伤了,
本来以为两三天就能恢复,可平时看来的一点小伤,偏偏
就害得在越南一分钟也没踢上,到了上海也只是以替补身
份上场熟悉了一下气氛。早知道,那个球该留到关键时候
再进。
从国奥回来后倒霉事仍然如影随行。脚伤好了,扁桃
体炎又缠上了舒畅,为此,连续三周他都只能是从周四到
周六打上三天吊针,然后周日再上场比赛。
什么叫“人到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回舒畅算是完
全体会到了。就在伤病不断之时,连手机都掉了两部,在
上海打小组赛时丢了那部心爱的“摩托罗拉928”,换了
一部在淄博与国安打足协杯后又丢了。没办法,现在临时
拿了别人的在用,那种老式的带滑盖的“诺基亚”,“式
样老了点,可挺好用”,舒畅只能自我解嘲。
这还没完。周日赢了颐中队后全队出去吃饭庆祝,回
来后一看,钱包没了,怎么找都找不着,隔了一天才在队
友王超的车上找到,“幸亏那天没坐出租车出去”,可没
来由捞了一场虚惊,想想总有些气不过。
不过,舒畅倒是想得开,现在霉运都过去了,没准九
强赛就能时来运转。
祸兮福所倚,这话挺辩证。
胜利就能证明一切
我们的话题还是不自觉地转到九强赛,舒畅显得很坦
白:“这事没必要喊什么口号,说实话,韩国队在世界杯
、奥运会外围赛上一直压着我们,这是事实,可大伙真没
觉得有什么可怕,反而都憋足了一股劲,要在我们这一代
手中结束这段尴尬的历史。打登喜路杯时这种感觉特别明
显,其实双方实力差不多,谁都有机会,是该我们捅破这
层窗户纸的时候了。”
我问舒畅:“是不是认为这届国奥队是历届中实力最
强的?”他的回答挺“老成”:“这倒不好说,各有各的
特点吧。”我接着问:“每一届新的NBA梦之队出来,都
要不遗余力地贬低前辈们,是不是美国人张狂一些,而中
国人相对比较含蓄?”“那倒不是,在语言上比较这个没
有什么意义,我想,只有胜利才能证明一切。”
其实,有太多的人在等待着他们的证明。记者刘晓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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