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道场市场化并非风光 马晓春道场实现良性循环

　　■ 本报记者 施绍宗

　　今年的“白云国际会议中心杯”全国围棋乙级团体赛像往年一样有一些参赛队来自北京的围棋道场，最著名的自然是聂卫平道场与马晓春道场，今年以广州富力地产队冠名参赛的广东东湖棋院队前身也是来自北京的吴肇毅围棋道场（后与新兴国弈围棋道场合并）。围棋道场是职业棋手的摇篮，一度生意十分红火，但广州富力地产队教练吴肇毅却向本报记者大吐苦水说，在市场经济的环境下围棋道场生存困难，就连聂卫平道场与马晓春道场也并非十分风光，这与人们想象中的情形大相径庭。

　　完全市场化：

　　潜质好的小孩付不起学费

　　在北京经营围棋道场这么多年，前广东围棋队队员、现为国家队教练组专门负责国少队训练的教练吴肇毅最大的感受是，培养围棋尖子不能完全用市场经济的办法。现在的情况是，围棋潜质极好但家庭经济条件不好的小孩付不起学费，道场却爱莫能助。粗略估算，培养一名职业围棋棋手包括各种费用在内花费不少。如果孩子从9岁就开始努力冲刺段位，到了13岁成功定段成为职业棋手，家庭要花费至少20万元以上；如果到18岁才定段，总共就要花上30万元。30万元对于很多贫寒的家庭来说不是小数目。

　　春兰杯世界赛的赞助商春兰集团虽然设立了扶持围棋少年的基金，但每人每年只有5000元，要靠这些钱上道场学习是远远不够的，而且扶持面也很窄。围棋道场光靠市场化很难经营，选材受限制，有资质有天分的选手往往家里穷，出得起钱的却没有潜质。中国棋院以前总认为有国家队和国少队就够了，但国少队的来源就是北京的各个道场，各个地方包括广州市都没有能力培养围棋的尖端人才。现在的情况是，中国棋院没有给道场一个定位或名分。中国棋院要真正视道场为围棋人才的培训基地，应在资金和政策上对培养顶尖围棋人才的道场进行扶持，以使围棋人才的培养链条得以健全。国家就算在资金上不进行补贴，也应在精神上给予奖励，以表彰围棋道场为中国棋院培养并输送了人才。

　　另外，围棋道场在教育功能上是有欠缺的。吴肇毅建议，通过段位赛打上段位的要通过文化考试才能授予职业初段，从而成为职业棋手。只要制定这一政策，学生肯定会想尽办法通过文化考试，因为学棋的孩子智商都比较高，现在即使半天时间上学的道场少年在学校的班里成绩都在前列。

　　围棋协会：

　　让市场来进行调节

　　对于这些问题，本报记者征询了前中国棋院院长、现任中国围棋协会主席王汝南。

　　对此王汝南表示：“围棋是小行业，不像足球、篮球这些社会需求与大众关注度都很高、职业化程度也很高的行业，围棋经不起折腾，因此只能是渐进式的改良。硬性规定与软性引导如何平衡是一门学问。出台任何一个政策都可能有负面作用，引来很大的争议，因此我们一直都很慎重。例如如果要求冲段少年只有通过了文化考核才能定段，也会遇到很多问题，首先，如果让地方教育部门出具相关证明，可能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其真实性难以保证；如果由中国棋院来组织文化考核，那样不但工作复杂，行政成本也很大，也会引起相关利益者的反对。所以，这些问题还是应该由市场本身来调节，当家长们认识和体会到让孩子‘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就算成为职业棋手并不划算，最终大家都会回归理性。”

　　本报记者获悉，对于这些引导，很多一心让小孩冲段的家长都不以为然，因为如果继续文化课学习，就不能一心专注于练棋，就会在每年仅20个定段名额（18男2女）的残酷冲段竞争中落后。获得世界大赛亚军的陈耀烨的妈妈就曾说：“我的经验是，如果孩子天分好又有心走职业道路的话，一定要让孩子到正规地方，找更专业的老师正规地学，学棋的头几年很重要，一天都耽误不起，更别说是耽误几年。我觉得有点遗憾的是，他的文化课没能完整地上，不过现在正是孩子出成绩的时候，别的暂时顾不得了，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补回来。”

　　王汝南认为，无论是学棋还是教棋，围棋教育都应将着眼点放在业余的普及提高上。

　　事实上，据本报记者了解，围棋道场后来也慢慢发现，光是靠“冲段少年”的收费，虽然经济效益不大，但业余围棋普及的市场颇大，于是他们开始开设走读业余培训班。而业余培训班能逐渐扩大，是因为道场养有一批职业棋手才让这些业余棋手慕名而来，他们于是改变思路，用业余培训的收入来养职业棋手，再让职业棋手指导业余棋手。在这方面结合得最成功的是“马晓春围棋道场”，目前该道场已成为北京各围棋道场中学棋孩子最多的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