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球没有理由再输了!”比赛前一天阎世铎对云南地方长官如是感叹。这位压力极大的足球最高领导在赛前只悄悄地看了一次训练,巧合的是,他也只和一名球员私下谈过心,这就是为中国队扭转局面的李伟峰。他把李伟峰叫到场边问:“怎么样?”李伟峰答:“很好,争取进个球。”阎世铎说:“要全队都好才是最好。”
这次酷似战争年代首长与红小鬼之间的对话并不会给比赛结果带来什么作用,但赛后 还是有人企图拿来印证:“阎头儿从来不紧张”。其实阎世铎不可能不紧张,只不过他更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整场比赛阎世铎都坐在主席台的第一排,在上半场他几乎一言不发,没有紧张表情,也没有有人夸张的“谈笑风生”。他只是看,只是想,当印尼队10号库尔尼亚万攻入中国队一球,全场发出一声很闷的声音时,旁边的南勇似乎有些坐不住,但阎世铎还是保持他那已为全国球迷熟悉的直挺坐姿,他知道,这时候他绝不能瘫坐,这时他必须有一种形象,哪怕成为一座雕像。
中场休息时,很多人都悄悄把眼光盯向阎世铎,阎世铎起身离席,走到印尼足协秘书长面前,以平静的姿态与他握了握手,向贵宾室走去,走到记者面前时,他居然笑了笑。后面跟着一脸沉闷的蔚少辉。作为总协调员的蔚少辉选择了一个好主场,但他对上半场的比赛显然是感觉压抑的,“再好的主场也要有好的比赛匹配”,被称为“蔚司令”的他直摇头。
进入“VIP”后,云南省地方长官、红塔集团董事长以及一群对上半场有太多话要说出来的贵宾们纷纷向阎世铎诉说着,有建议改进打法的,有建议换掉马明宇的,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不太客气的怨言,阎世铎仍然是一言不发,最多他只是点头。赛后,一位贵宾向记者说:“当时阎掌门不知是真胸有成竹呢还是故作镇定,反正他一直沉默着,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蔚少辉在下半场开赛前出来观看了一下情形,直到哨音再次响起又冲进VIP间招呼阎世铎,这位掌门人还静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蔚少辉有些焦急,还想问一下领导的感受,阎世铎终于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蔚司令,我只有一句话———相信我们的队员,这场球,我赌中国队能翻盘。”
据说这场比赛的转机还起因于“三根雪茄”,这是广州市足协秘书长杨旭送给南勇抽的,由于阎世铎已经戒了香烟,蔚少辉就递上一根雪茄,当阎世铎第一根雪茄刚抽到一半时,李伟峰进球了,阎世铎站起来鼓掌;第一根雪茄还未抽完,中国队又进球了,这使得雪茄成为阎世铎在剩下比赛里绝不离手的幸运物。三支雪茄消耗完毕时,中国队共进了五球。据阎世铎身后的老总们观察,这位掌门人腰一直挺得很直,不时还要理一下他的西装,在比赛结束时,他只向助手们评价了一句:“这种敢于去搏的精神很好。”
整个故事的梗概非常符合一个领导的作风与技巧,阎世铎赛前、赛中都没有踏入过运动员休息室作什么动员,他说:“没有必要,我必须相信他们。”只是在赛后,他率领“后援团”的老总们快步走进休息室,说:“我不在乎是4?1还是5?1,我只在乎今天你们拼命的精神,关于比赛的问题明天可以总结,我想说,你们今天像个男人!”这句话绝对是阎世铎突然冒出来的,它没有政治色彩,是在度过一段压力之后的肺腑之言。在休息室,米卢与阎世铎拥抱,阎世铎对米卢说:“谢谢你。”竟让米卢红了眼圈。回酒店的路上,阎世铎似乎忘了刚才的比赛,他只向副手们交待:“明天回去总结,国家队在昆明总结,足协在北京总结。”在酒店大堂,记者问:“今天你们听到全场唱起的国歌吗?感到中国队像个男人吗?”阎世铎说:“代表中国人踢球必须像个男人,这次中国队闯过了一道很有意义的精神关、心理关。”当他听说李伟峰要把进球献给全队球员的母亲时,很是欣赏地点头:“这是个男子汉。”晚上,阎世铎一个人待在房里,绝口不提足球。(李承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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