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的钟声敲响了,古老的北京城正日新月异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北京棋院的那个小院也随着市政建设的重新规划即将从北京市地图上永远地消失了。北京棋院对我有着特别的意义,因为那里曾经是我生活、成长的地方,小院里留下的不仅留下自己美好的童年回忆,还有其他很多耐人寻味的故事……
从北京天安门广场往西走大约有五、六百米的样子,有一条名不见经传的胡同--西旧
帘子的胡同,胡同中的一栋坐北朝南二层小楼在周围平房中显得鹤立鸡群。走近前来,一座古色古香具有北方特色的青砖四合院便映入眼帘,它便是从八十年代初成为首都棋类事业的大本营--北京棋院。
10岁那年,我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兴高采烈一蹦一跳地走进这个颇有点神秘色彩的四合院,谁能想到自己跨入大门的那一刻,无意中选择了未来人生的道路,我的棋艺生涯也从此开始了。
记得那一天晴空万里,我被大人们领进这座四合院,不大的院子里安静极了,偶尔几声噼啪的棋子起落声显示着小院的高雅。还模糊记得后来在2楼的棋艺训练室下了几盘棋,被不知何方高手杀得全无招架之功,大人们在周围不停地议论着我这个小不点儿。
印象最深的是棋院的午餐特别好吃,餐后每人还有水果,第一次享受如此丰盛的“免费大餐”,把我撑了个肚儿歪;院子里有一架枝叶茂盛的葡萄藤和一棵结满果实的海棠树,海棠枝头的果子虽然不大,红艳艳的却把人馋得口水直流。
回忆对自己有着特殊纪念意义的一天,印象最深的事情竟然大多与吃有关,想起来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这却是一个孩子对北京棋院的第一印象。
没过多久,我从中国象棋转为学习国际象棋,同时开始了在北京棋院的集体生活,每日上午到附近学校上学,下午训练,食宿都在那个不大的小院里。
少年不知愁滋味,虽然自己的棋艺水平在很长时间都保持着原地踏步,可这一点儿都不妨碍我在小院中度过自己快乐的少年时光。我生活的院子虽然不大,却是棋界藏龙卧虎的地方。
八十年代,中国棋界的一些重要赛事经常发生在北京棋院这座不大的四合院中。不经意间,你可以看到被誉为统霸中国象棋坛“南北二谢”中的“北谢”--谢小然,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略微发胖的身材,一副慈祥的模样。
亚洲棋后谢思明,独占巾帼风骚,除了在棋盘上以刻苦努力闻名棋界,每天早晨无论刮风下雨,必在院子里踢腿弯腰练她的那套健身基本功。
围棋界泰斗小过老--过惕生,干干瘦瘦的一个小老头,端着个肩膀,穿着打扮都保留着旧时代的痕迹,周围的人不管对围棋有没有兴趣,对他老人家可都是毕恭毕敬。
聂卫平,圆圆的脸上架着一副深色框边的眼镜,除了与棋院围棋队的队员分析棋局外,他在大棋盘前的应众讲解也是小院里独特的节目。
还有中国第一个国际象棋的国际大师刘文哲,他,总是西装礼帽低着头有心事般匆匆走过小院,活脱脱像一个寻根的海外华人……
当时的北京棋院还是各省市棋手互相交流棋艺的地方,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棋手经常是铺盖卷一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成了室友。
小院还是棋界高手出国时必到的中转站,记得有一次戚惊萱老师路过此地,教练请他让一个皇后与我下一盘指导棋。当时他一脸的大惑不解:“我少一个皇后怎么下?”但最后他还取得了胜利。
时光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伴随着年轻一代棋手的羽翼渐丰,老一代的棋手大部分退出了一线战场,有些老前辈永远地离我们而去。
经历了最热闹的八十年代之后,不知是因为市场改革的经济大潮促使得棋类比赛逐渐在全国范围地方化,还是由于九十年代初中国棋院的建立使得北京棋类活动的中心发生了转移,北京棋院里的比赛越来越少了,往日热闹的门庭也渐渐清静下来。
在体育局及各方面领导的关心下,新棋院的筹建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计划中的新北京棋院仍将建在北京市区的中心,是一座既符合国际棋类比赛的要求又能展示首都文化品位并具有综合功能的建筑。
在那座青砖四合院永远保存在我的记忆中,明天的新北京棋院也在我的美好憧憬之中。
后记:我是用一种挺复杂的感情来完成这篇文章的,在这个小小院子里发生了太多值得记述的事情,自己有着强烈的冲动在拆迁之时提起笔为这座四合院--旧北京棋院写点什么。无论是作为一名棋手还是新任的北京棋院院长,我和我的同事们都深切地期盼着小院里曾经发生过的美好故事在新棋院里继续下去。
这里,还要对体育局的领导和社会各界多年对北京棋院的关心支持表示感谢,正是大家的双手成就了北京棋类事业的昨天和今天的辉煌,同时也托起了明天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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