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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留下的法律疑惑--对“曲乐恒事件”的思考

http://sports.sina.com.cn 2001年04月07日09:02 法制日报

  两位中国足坛的才情少年,因一起车祸事件而牵动人心,也引发了社会上的种种歧异。记者日前来到事发地沈阳,对这起车祸事件进行了采访。随着采访的深入,记者意识到,这已不是一起平常的交通事故,它给人留下太多的悬疑。

  俱乐部尽了相应的法律责任吗?

  这起事故的驾驶员张玉宁、受害人曲乐恒,均为辽宁抚顺足球俱乐部2000年度签约球员。事故发生后,俱乐部管理者、队医和部分球员亲赴现场或医院。无疑,他们是尽到了救治的责任,但是,他们更应该清楚的是,当时还应该及时向公安交警部门报告案情。

  记者了解到,这起车祸发生在2000年4月26日晚20时至21时,而报案时间却为第二日即4月27日上午10点左右,此时已与事故发生时整整拖后了十几个小时!恰恰是由于俱乐部在这一环节上未能尽责,也可以说公然置交通法规于不顾,最后导致出现了两个后果,一个是使争议颇大的“张玉宁是否酒后驾车”在法律上难以认定;第二,由于公安部门不能在第一时间接触事故现场及相关证人,使得这起事故变得扑朔迷离。

  其实,碰到车祸这类非寻常事件,许多人都会想到报案,何况这也是法律规定的义务,但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俱乐部那么多人就偏偏想不到这一点,难道当时真的都把人忙晕了,还是另有原因呢?

  曲乐恒放弃过法律请求吗?

  如今,有些媒体在叹息“受害人”曲乐恒在这起交通事故中患得患失,认为他从一开始不是求诸法律,现在却要“掀开黑幕”,给张玉宁及俱乐部施压,目的是为多要钱。

  尽管报案时间已拖后了十几个小时,但作为交通事故还是必须交由公安交警部门来处理。目前沈阳交警部门对此案正在调查,由于这是一起“名人驾车肇事案”,考虑到应有的社会影响,警方已表示将慎重处理。按交通事故处理程序,曲乐恒目前尚在医治过程中。在治疗没有结束以及伤残程度还没有进行鉴定情况下,交警部门未对此案作最后的调解。因此,曲乐恒对张玉宁的民事诉讼目前还未提起。

  作为受害人,曲乐恒也从未表示过放弃自己的民事权利。他同俱乐部长达一年的合作与纠纷,也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当车祸刚发生时,辽足俱乐部就要求曲乐恒的父亲郑重承诺(据说还有一份书面的东西)“不接触媒体,不提喝酒”,并以此为条件“对曲乐恒负责到底”。

  记者不禁要问:这样的承诺有法律效力吗?

  曲乐恒从8岁开始投师张引门下,已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足球事业。即使在他出事后也依然习惯于把俱乐部称做第二个家。而这次事发时,俱乐部也真真摆足了“家长”的姿态,颐指气使。不可否认,俱乐部爱过这名受伤的球员,他们却始终以自己“说得过去”的形式和条件,承担着曲乐恒的医疗费用。而在此之前,曲乐恒的确没有向张玉宁提出过索赔要求,正如张玉宁说“还不到我拿钱的时候”。

  显然,不论是张玉宁还是曲乐恒,都因为俱乐部的“忽私忽公、忽情忽理”做法,一时间顾及不到双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法律关系。于是,曲乐恒为了他第二个“家”的利益,选择了沉默。但沉默只是一种方式,绝不意味着放弃。果真,在俱乐部突然抛出声明“对曲乐恒只负有道义责任,因为他的灾难不属于工伤范畴”时,有条件下的沉默就爆发成怒火了,曲乐恒开始就工伤问题行使自己的法律请求权利,在法定时效内准备着启动法律程序了。

  证人证言是这起车祸案的症结吗?

  曲乐恒因车祸伤害而致残,这在民事诉讼上不存在证人证据的困难,因而它也不是什么“质疑点”。但值得注意的是,关于本案当事人张玉宁是否触及刑事责任这一块,确实引起了人们的广泛注意,也对公安机关侦查取证工作提出了挑战。

  由于报案时间拖延,造成了直接证据的灭失,那么,相关证人的证词就成为给这宗交通事件“定性”的关键证据了。有关人士已注意到,除了曲乐恒在今年3月29日正式指证张玉宁酒后驾车外,还没有第二个人来出面证实此事,即没有其他方面的有力证明。其实,能够证明当时真实情况的证人很多。除同队的队员王刚外,其他均是球队以外的社会人士。人们也注意到,一个叫张伟的派出所所长对媒体讲述了一些事情,他没有正面证实张玉宁是否饮酒,只是证明在酒桌上有人喝酒,有人喝饮料。人们还注意到,频频在网上和众媒体中出现了一个叫卞峰的人,他自称是那次聚会的发起者,是热爱足球的人,但他恰好也是能够证实饮酒一事的重要人证。

  是谁伤害了中国足球?

  《中国足球报》有一篇非常引人注目的评论,“在足球与黑社会有关的事件中,最著名的是埃斯科巴之死……与他不同的是,曲乐恒因为在赛场上表现太好而引起祸端。一个年轻的足球运动生命被毁,风华正茂的时候变成残疾,可是几乎一年的时间里,俱乐部和有关单位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而充其量只是给一些现在看来难以自圆的答复。虽然俱乐部并不具备行使法律权力的职能,但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冷漠做法,是为不仁……事情发生了,是真是假,是清白还是肮脏,没人敢拍着胸膛出来说一声,是为不勇……这样一件不仁、不义、不勇、不智的事情可以存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它有适合于其成长的环境”。

  中国足坛发生的事件--沸沸扬扬开始、混混沌沌了之,已不止一次,隋波事件就涉及到刑法证据问题,沈渝之战又触及了企业行贿问题,又到了这次车祸事件传出“染黑”的内幕。法律迟迟射不动足球世界大门。

  热爱足球的人,不仅爱每一个赢输之间的征战英雄,更热爱给予人类健康拼搏的伟大足球精神,而绝不忍心看中国的足球曾有过这样的一番“争斗”。如今依然弥漫在足球世界的那种对法律的轻慢与自负,也实在让人悲哀了,更让中国球迷蒙羞。

  足球界不该是法律的禁区,事实上,它也不可能成为什么“禁区”!宫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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