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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传说中的彭一峰、彭大侠吧?!久仰、久仰!” 第二天下午2点,当彭一峰准时来到赛特大厦的新人类公司,被等在门口的谢玲引进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大班台后面坐着的一个人起身用洪亮的嗓音高喊着,冲了过来,与彭一峰热烈握手。 “这就是我们老板。”谢玲向有点被“惊”着了的彭一峰介绍道。 谢玲的老板叫孟笛,以前是唱美声的。两年前一个香港人投了一笔钱,他就此下海创建了这家音乐制作公司。 “谢玲在我面前可没少提到您,而且净是溢美之辞。”彭一峰笑着对孟笛说道。 “咳!坐坐坐!”孟笛让彭一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女秘书也及时地把一杯清茶送到彭一峰的面前。 “彭大侠的名字我们可是如雷灌耳,就想让谢玲帮着约一次。”孟笛掏出烟敬彭一峰,“不是我瞎说,你的那首歌词写得没治了。中国足球踢来踢去好几十年也没踢出个名堂来。我看你不如改行写歌词算了!” 彭一峰笑着点点头。“您过奖了,因为和谢玲、怡静都是好朋友,只是想帮帮忙而已,对音乐我的确是个外行。”彭一峰很谦虚地说道。 彭一峰不卑不亢的言语,让孟笛也逐渐回归到理性。 “怡静我刚才也见了,聊了聊,小姑娘潜质不错。我们已经做好了一整套宣传推广的计划,今儿争取一次录音成功,先推单曲,市场反映好,就马上组织人马做专辑。到时候,你还得多出出力,至于你的待遇……” “孟老板,”彭一峰摆了摆手,“您不用和我提什么待遇不待遇的,我只希望怡静能唱出来,就行了。” “好!我们先一起把怡静推红。你放心,在圈里,我老孟的为人还算说得过去。” 彭一峰和孟笛正聊着,谢玲领着早到的怡静和刚到的司马慧走了进来。背着摄影包的司马因为此前曾见过孟笛,所以少了又一番的互相介绍。 “怎么样,怡静,昨晚上睡好觉了吗?”彭一峰打趣地问道。 “睡好了,你不是告诉我就当一回‘玩儿’吗?”怡静笑着说。 “没错!其实就是一‘玩儿’,没什么可紧张的。”孟笛想必也是想让怡静放松下来,“我10来岁就在好几千人面前唱歌,压根儿就不怕;当然啦,只不过那是160多人的合唱……” 孟老板的“光荣历史”让屋子里的人都轻松地笑了起来……录音的地点租的是广播电台的录音棚,离公司所在的赛特大厦“蹲着走也就两分钟”。 3点钟,包括新人类公司全体制作人员在内的一行人,进棚开始了录音前的准备工作。 这个时候,彭一峰还是洞察出了怡静心里的一份紧张——她一片一片地含着润喉的薄荷糖,一双大眼睛也不知盯在哪里。 彭一峰、谢玲、司马慧交换了一下眼色。司马慧知道,相对于前两者,自己的话可能会让怡静更容易平静地听进去。她笑盈盈地走到怡静面前,小声说道:“怡静,你还记得上次你们歌舞团演出,我给你拍照片来着吗?” “记得呀!” “后来我把你的照片拿给我们部那些男孩子看,他们都一个劲地问我,这是谁啊?这么漂亮!还嚷嚷着让我帮着介绍认识你呢!”司马慧说的并不是假话。 “是吗?”怡静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没事儿,别紧张,你肯定能唱好。”司马慧开始转入正题,“一峰的歌词写得本来就不错,赵小龙的曲子更在圈里有名,你还担心什么呀?” “我知道。”怡静把手里的半打薄荷糖递向司马慧,“你吃吧?” 平时最闻不惯薄荷味的司马慧这一次没半点犹豫,笑着把一颗薄荷糖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怡静独自进了录音棚的里间,透过一扇大玻璃窗,外间调音室里的一屋子人都安静地屏住了呼吸。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孟老板,坐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搓着自己的手;谢玲的目光也显得有些犯愣。 “先走一通伴奏!”调音师通过对讲话筒冲棚里的怡静喊话。 怡静带上了两只大大的又软软的耳机。伴奏音乐唱起——那真的是一首难得的优美旋律。 “不错、不错!Good!very good!!Very Very Good!!!”电台录音棚里,孟笛激动得都蹦出了洋文。 “辛苦了,怡静!来,快喝点水!”怡静刚从棚里出来,司马慧便把一瓶矿泉水递到了她的手里。 一个小时里,怡静先后录了五遍,应当说一遍比一遍效果好。专业的录音棚毕竟比卡拉OK的设备高档多了,加上专业录音师的精心润色,怡静的歌声听起来果真“星”味十足,这让彭一峰都吃惊不小。 怡静和大家一起又重新听了一遍自己刚录完的小样之后,她的一双大眼睛一直看着彭一峰。 孟笛已经在一旁和谢玲、录音师、公司其他工作人员兴奋地讨论起下一步如何将歌曲打榜、拍MTV乃至制作新专辑的事情了。 “真的挺好的,怡静。不过,我总觉得哪还差那么一点点。”彭一峰若有所思的一句话,让原本热闹的屋子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彭一峰从调音台上拿起了一份打印出来的歌词,皱起眉头反复看了几遍,仿佛那歌词不是他自己写的而是第一次看到似的。 “怡静,你跟我来。”彭一峰突然把目光从歌篇上抬起来…… 隔着那扇大玻璃窗,众人看到录音间里彭一峰正在手拿歌篇向怡静讲述着什么。手快的谢玲立刻调大了调音台上输出按纽的音量,里间彭一峰轻柔的话语也随之从外间的音箱里传了出来—— “……音调、音色、节奏,应该说都相当不错。惟一可以再细致一点儿的就是延长时的情绪把握,刚才你录的几遍中体现出了一种伤感,挺好,我们都听出来了,也有一种共鸣。不过,我在想,这种情绪从开始一直持续到结尾好呢,还是看看能不能做些变化……你看,”彭一峰说着举起歌篇,用手指着上面继续帮怡静分析着。 “‘我常常在热的阳光下,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这两句的感觉应当是一种美好的憧憬,就像是青春女孩时常有的那种无忧无虑的梦想——做梦的感觉,懂吧?”彭一峰表情和口气像一位耐心的幼稚园老师。 “下面,‘很想能有一个温存的怀抱依偎,可那……’,这句的感觉应该是你已经表现出的那种伤感——梦破灭了——巧克力你没吃着,全让谢玲和司马给偷吃了……” 里间的怡静被彭一峰的话逗乐了;而外间专心“偷听”的众人也笑得前仰后合——好在,不按下调音台的对讲开关,外间的声音在里间是无法听到的。 “再下面,‘是不是梦想有一点脱离实际,一切只能成为难以抗拒?’,这句的感觉应该是比痛苦还要痛苦一些,有些绝望了——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的劲儿,懂吗?” 怡静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听着彭一峰往下说。 “最后这段,是整首歌最关键的地方。你看,‘从今天起我不再伤心,从今天起我不再孤寂;许多人都感到很惊奇,其实,我只不过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道理,……',这一段的感觉应当是一种、一种……”彭一峰停下来,仰起头好像也用力想着。 “具体形容我也一时找不准词儿。”彭一峰摇了摇头,“这么着吧,还拿巧克力说吧——本来,你特想能吃到巧克力,做梦都想;可是,巧克力被谢玲、司马偷吃了,你肯定挺痛苦;而且,谢玲、司马还不是偷一次就完了,而是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这时候,你就产生了一种绝望,心想这辈子恐怕自己是再也吃不上巧克力了;不过,后来有一天你想通了——谢玲、司马你们不就是偷我的巧克力嘛,没什么,从现在开始我也不客气了,你们不让我吃上巧克力,我也偷吃你们的喜之郎!我一辈子吃不上巧克力不假,可你们也再也吃不上你们爱吃的喜之郎了!这回扯平了,谁也别觉得谁吃亏赚便宜了,反正大家都有的‘偷’,也有的‘吃’!挺好!” 屋外,谢玲笑得直用力拍打着平日里只能必恭必敬的孟老板的后背;司马慧只能用紧咬嘴唇的方式才强忍着没大笑出来;孟老板的样子更别提了——一边狂笑,一边拍手,还一边跳着脚,样子基本上相当于一个从坟地里不慎跑出来的“活鬼”…… “怡静,怎么样,准备好了吗?”重新回到外间的彭一峰按下调音台上的对讲开关,问着里面的怡静。 怡静戴上耳机,站在麦克风前面,冲外面不住地点头。 “还是有点紧张。”彭一峰转身小声对孟笛、谢玲、司马他们说道。 “这样吧,怡静。”彭一峰再次按通对讲,“这次先不录音,你试着放开了唱一遍;等你找准感觉了,再正式录,好吗?” “好!”怡静轻松地回应道。 就在伴奏音乐响起之前的一刹那,彭一峰突然在录音师的耳边说了一个字:“录!”。录音师心领神会,迅速地按下了那绿色的录音键…… 怡静的歌声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漂来;外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由欢快到无奈,从无奈到痛苦,从痛苦到绝望,又从绝望转回到一种释然的快乐的情绪,随着音乐自然地相互交替而出,也深深地打动了聆听着的每一个人…… 直到整首歌曲最后一个音符飘远,众人仍然保持着听歌时的表情和姿势,仿佛是在等待着美妙的歌声从耳畔最终慢慢地流入心灵。 一段沉默之后,孟笛率先鼓起掌来,那掌声由慢到快,由轻到重;然后,彭一峰、谢玲、司马以及所有人也一同鼓起掌来——只是一时间,每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峰,我觉得我找到感觉了!现在能开始正式录吗?” 在里间听不见外面声音的怡静一脸认真地通过麦克风问着彭一峰。 彭一峰示意大家保持安静,然后俯身,又一次按下对讲开关:“妹妹,他们净折腾人!咱不录了,咱买巧克力吃去!” 华灯初上。精神异常亢奋的孟老板将所有人叫上,在“星期五餐厅”请客,庆祝怡静录音一举成功。之前,他还特意让手下人去“燕莎”买回了一大包最高档的巧克力,送给怡静。 大家说啊、笑啊、喝啊……每个人的脸色都像是农村孩子一样——红扑扑的。司马、谢玲、怡静姐仨在叽叽喳喳讲着“偷吃”巧克力的故事;孟老板一杯接一杯地干着德国黑啤,末了,搂着旁边彭一峰的肩膀小声说道: “兄弟,说正经的。到我公司当副总吧,月薪两万,怎么样?” “老孟,你一个小时以后再问我这个问题成吗?”彭一峰笑着给对方的空杯倒满酒。 “为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喝多了,说酒话儿呢?” “不不不,恰恰是因为你还没喝多呢!”彭一峰端起酒杯,“我琢磨一个小时之内你还能再喝五、六杯;到那时候再说,保守估计我的月薪会涨到四万五到五万!” 笑声,很开心的笑声…… 开心的笑声中,彭一峰不由得想起了此时此刻一个一定很不开心的人……罗亮。 在“星期五餐厅”的庆祝晚餐一直保持到晚上九点多。实际上到后来庆祝晚餐已经改为“工作晚餐”了。在孟老板的主持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研究着下一步隆重推出怡静的工作计划,谢玲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都记了整整三页纸! 分手的时候,谢玲嚷着跟司马慧一起回家了;孟老板坚持要用自己的专车送劳苦功高的怡静回团;这样,彭一峰又不得不落单了。 上了自己的切诺基,彭一峰就开始拨罗亮的手机,他琢磨着罗亮晚上放假,自己应该陪他出去坐会儿——毕竟,罗亮在眼下艰难中,需要有人去安慰、鼓励,至少需要有朋友和他在一起。 然而,彭一峰连拨四五回,手机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人机分离,必有问题!”——彭一峰笑着心里想道。 这期间,彭一峰倒是接进了一个电话——是报社办公室秘书小田打来的。 “怎么着,田小姐,有何贵干?” “急死我啦!我从下午就给你打电话,可你的手机怎么不在服务区!” “什么事啊?” “领导让我通知你,明天上午你务必到报社来一趟,带上八张两寸证件照片……” “八张!没事吧?是要满大街贴我的寻人启示吗?” “哎呀!没跟你开玩笑!你别忘了就行了!对了,你的护照是在自己手上还是在报社?” “当然在报社人事部那儿!” “那好了,我知道了。明天上午我在报社等你……” “哎哎哎,到底什么事啊?”彭一峰还想追问下去的时候,那边的田小姐已经把电话挂了。 “让我出国?最近国外也没什么可以采访的比赛啊?”彭一峰有点晕了。 工作五年来彭一峰只出过一次国,采访了在泰国曼谷举行的亚运会,而他自己一直还有一个“出国梦”——2002年能有机会去韩国、日本采访世界杯决赛。如果这个梦想能够最终实现,那么,足球记者这一行自己也就可以称得上没有白干了。 彭一峰开着车满街转游,终于在安定门附近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照相馆。聚光灯下,经过摄影师循循善诱的启发,彭一峰总算露出了一分相对自然的笑容。等照片出来,他还在想:也不早通知,要不让司马顺手给照了不就完了嘛! 折腾到将近晚上十一点,彭一峰才一个人回到家中。他先给怡静打了个电话。没想到精神高度紧张了一下午的怡静此时已经躺在床上快睡着了。彭一峰只好简单对她录音时的精彩表现夸赞了几句,又嘱咐着“把手机关了,好好睡吧”。怡静虽然强打精神想继续聊下去,但彭一峰还是坚持结束了通话。 然后,他又开始打罗亮的手机。出乎意料的是:手机仍然是没人接听! “这小子,干嘛去了?”彭一峰有点奇怪了…… 恐怕彭一峰做梦也想不到,此时回到家中的罗亮并不是没有听见手机的振铃在响,也并不是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只是,他根本不想接通而已! 午夜十二点整。彭一峰在给外地一家报纸为自己开的专栏写完一篇八百字的评论之后,又一次试着拨打了罗亮的手机。 “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手机里的“小姐”亲切地通知着。 如果这一次仍然是手机通了没人接,彭一峰也许不会产生更大的意外;然而,手机关机的结果意味着罗亮应当知道在自己曾给他打过电话的情况下,居然却没有复机! 彭一峰点燃一根烟,望着吐出的缕缕烟雾,他摇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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