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一股势力游离于传统社会之外，登上天安门城楼，毛主席一挥手，革命小将遍地走，江山一统，地富反坏、牛鬼蛇神统统失魂落魄。尽管他们砸烂了公检法，又重组了“革委会”，但是相对于十七年的正统国家机器而言，那只能算是个黑社会。

　　有需要就有存在，对于个人来说，没有户口的公民是“黑人”，对于一个团体来说，没有籍贯的团体是“流民”。马家军被解散了，这事实如同ISL破产了一样不容质疑。两员大将被禁赛，相关教练等工作人员受处罚，马俊仁本人通报批评，马家军队员均以个人名义参赛……这时候老马再次祭起“出山”的大旗，拉大旗作虎皮，还能唬得了什么人？

　　我时常以为马家军就像是个黑社会，就像被蒋介石利用的青洪帮一样被人利用。搞四一二大屠杀，要对付有武装的工人纠察队，动用正规军显然犯忌讳，老蒋于是就去求教黄金荣。一旦坐稳天下，流氓们反而得不到期望中的加官进爵。夜壶毕竟只是夜里应急的浊物，上不得大雅之堂。对于马俊仁来说，你的队员靠什么出成绩－－当真是中华鳖精？别逗了。老马一直以为是赵喻坏了他的事，否则别人一定不会知道马家军有问题。但田管中心早就知道！在赵喻写书之前，队伍已经兵变金州；在赵喻写书之后，又有兰丽新连夜出逃。现在谁说马家军没问题，才是天大的笑话。

　　东山再起？难道自今往后的所有田径大赛都不再查禁药了，不再血检尿检了？马俊仁再铸辉煌的唯一机会是赶上什么不真查的运动会露一把脸，譬如九运会，可是他的弟子已经被告知：报名的前提就是以个人名义参加。

　　马家军的衰落不是马俊仁的悲哀，而是整个体育界的丑闻。但真正的悲剧在马家军身后，在那些早知道他有问题但为了挣面子却一昧帮忙庇护的朋友、组织。笔者在采访中听说过许多马家军对抗飞行药检的故事，如同抗战中与鬼子周旋的老八路一样机智而勇敢。但现在天亮了，夜壶须藏起来，你还要扯着嗓子强调夜里的功劳，是不是很不识趣？

　　有笑话说，乔伊娜梦游天国，传达室里遍墙是钟，每一架都代表一个运员，吃药愈多，走得愈快，但她无论如何找不到自己老公的名字。打更老头说：“那个啊？上帝拿去当电风扇使了。”左右马家军命运的上帝无疑是田协，但现在它条件好了，每个房间里都安装了冷暖自如的空调，不再需要电风扇了。 □方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