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还没有成为美国总统的林肯在课堂上被老师提问:“亚伯拉罕,你愿意回答一个难的问题还是两个简单的问题?”未来总统选择了前者。“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老师问了一个刁钻的问题。后来以《葛底斯堡演说》名垂青史的林肯此时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智慧与口才:“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
像“鸡和蛋谁先有”这种问题,如果不从生物学角度而但凭常识解释,即使是林肯这
样的智慧也只能退避三舍。但世界上也有一些类似的问题,却十分容易被人理解。比如“贼和警察谁先有”,任何人都知道,一定是因为贼、强盗、杀人犯横行不法,才诞生了警察、法官、监狱;绝不会是先有警察,为了不让他们闲着没事才弄出贼来给他们抓。
中国足协上周宣布明年向每家俱乐部收取“道德金”,大概也属于这种情况。“道德金”其实应该叫“不道德金”才名实相符:甲A甲B年年闹出见不得人的丑闻,足协嚼破舌头打破脑袋,实在想不出办法,这才有了用“道德金”防范不道德这一“伟大的创举”。究其实质,这和司法上嫌疑犯“取保获释”有些相通:甲A有钱出200万,甲B穷点就减半,大家交了“保释金”,就有资格打联赛杯赛,到市场上赚钱了。
但“道德金”又和“保释金”并不完全相同:“保释金”是为已经发生的违法行为付出代价,“道德金”却是为没有出现的不道德行为“买保险”。在这个意义上,打了假球的俱乐部与没有打假球的俱乐部(理论上是存在这种俱乐部的),在足协的一刀切之下毫无二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然而,这在道德上却是一种不公平。这是“道德金”不道德的另一个原因。
用经济杠杆控制俱乐部,当然比用开会宣讲、公开承诺这些小孩子把戏要与时俱进了一步,因为归根到底,俱乐部打假球还是为了经济利益:弱小的俱乐部是贪图每卖一场球所挣的那几十百把万;强大的俱乐部则是想跻身更高级别比赛或是获取更好名次,为将来争取更大的市场。经济的问题用经济来解决,足协应该无可厚非。
但必须看到,经济领域的铤而走险实在比其它行业有过之而无不及,马克思就说:资本家为了300%的利润甘愿去坐牢。如果俱乐部交了这一两百万,转而利用这把保护伞,直接从今后的假球中去“捞本”,“道德金”就更加不道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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