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1986年那个史上最伟大的进球,这个人的生日是值得吆喝的。每年的11月10日都值得吆喝,这个老不死永远不会让这个世界清净。如果说他从前是靠“上帝之脚”以及“上帝之手”获得暴名,那么如今他就靠“上帝之嘴”了。如果说贝利是乌鸦嘴,那马拉多纳就是一只永远在你耳根边吱吱喳喳的喜鹊--即使有一天丫吸白粉吸没了命,老马仍然是世界足坛的一个喜剧人物,一个给人欢乐的小丑--说他是小丑不是贬低,因为这个世界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只不过是一个马戏团。
人们习惯黑白分明划分人等,比如说老马是真小人,贝利是伪君子。我以前也这么认为,但多活几岁之后,现在我感到真伪在人身上是最难分的。也许应该换一个说法,比如:贝利样样都好,就是不好玩,马拉多纳什么都不好,但就是好玩。这显然是套用报上“情感故事”中一个有外遇的女人对丈夫和情人的评价。
显然,马拉多纳的口才比贝利好多了,这使老马变本加厉地滥用自己的嘴。对马拉多纳这样的老顽童,你较真你就傻B了。老马如今身文格瓦拉,肩傍卡斯特罗,抽雪茄,染发,既愤青又小资。当他整天炮轰美国,声称崇拜本.拉登的时候,俨然一个无产阶级战士,但是,请不要站在政治的立场上去骂老马为恐怖主义帮凶,那只是一个老顽童闹的疯话,别以为他是什么反美战士,他手里的枪不过是偷袭记者的气枪,以及用来制造美丽气泡的水枪。
马拉多纳说教皇房子天花板镶的金子要都卖掉给穷人多好。他怎么就不说把自己的千万美元家产全通过卡斯特罗捐给古巴穷人多好?从马拉多纳身上我们可以看出:所谓愤青和小资、大资以及老资未必能够截然分开,往往,一个人混到了小资、大资以及老资之后才换了一副“愤青”嘴脸。换句话说,“愤青”似乎要混到小资、大资以及老资的份上才反小资、大资以及老资。
说到对美国说不,老马和《中国可以说不》的作者诸兄似是同道。关于《说不》一书,谢泳的评论是最妙的,他不像一般文人高举意识形态大旗去大加挞伐:只细声一句就道破真相:“哥几个想挣几个钱,也不是不可以。”老马和话剧《格瓦拉》的创作者似也是同道,对这个剧,我当然不喜欢,我喜欢格瓦拉,喜欢格瓦拉不等于喜欢其他喜欢格瓦拉的人,但不喜欢话剧《格瓦拉》也不等于我认同有些人对《格瓦拉》的批评。我最烦的就是那种将格瓦拉和中国政治自恋狂搞的话剧《格瓦拉》划等号混为一谈、并趁机一把鼻涕一把泪大谈意识形态血泪史的人。犯不上太严肃哥们儿。
同样尊崇格瓦拉,马拉多纳是装酷,政治自恋狂也是装酷,区别在于老马装得比较好玩,因为他还有很多别的装酷的方式,比如染发、文身。而政治自恋狂会认为,染发、文身是应该唾弃的资本主义生活方式的表现。老马也自恋,但不是政治自恋,他只是害怕衰老,害怕这个世界把他忘了,所以如此急切地想大搞纪念赛,所以口口声声“战斗”,口口声声格瓦拉乃至本-拉登。老马只是在过嘴瘾,退役之后,他的任务就是继续用嘴娱乐大众。
有时候,这个世界的问题并不在于左还是右,愤青还是小资,仅仅在于:好玩不好玩,有趣还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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