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前,当上海这个名字还不存在,当东海之滨这块地广人稀、蛇兽出没之处还遍布着断发文身、信鬼神、好淫祀的居民时,比女性人数少很多的男子,却有着最为勇悍的民风。
《汉书·地理志》记载:“吴越之君皆勇,故其民至今好用剑,轻死而易发。”在如今是上海的这个地方,其居民更加野蛮好斗。
但曾几何时,“上海男人”却成了一个容易引发暧昧笑容的贬义词。这样一段历史,早已经断绝了历史上上海人“好战传统”的影响。不知什么时候起,上海开始被认为是一个缺乏雄性元素的城市,浮靡细腻有余,而粗犷大气不足。
甚至在被俗气地称之为“男子汉的运动”的足球里,仅仅是在半年之前,我们还能听到有人用这样的话,来总结代表上海的球队,其“必然”失利的传统“渊源”———“不是男人!”
曾经有这么一个上海的小伙子,在危急时刻被委以重任,上场不到20分钟却向主教练要求下场,理由是“我脑子疼”,这事更让一位来自北方的成员惊呆。“这帮小子,真他妈不是男人!”
不过,在明天的虹口足球场,几个似乎是集中了男性的狂暴本性、因而显得有些“返祖”倾向的上海汉子,将掀起这个城市又一轮的“雄性回归”。上海一度因为拥有一支打法蛮横无理的足球队,其男性的形象才被认为彻底扭转。这就是足球的力量。
在中远汇丽队的会议室里,范志毅大大咧咧的说笑声重又响起,而在申花的训练场上,徐根宝又在扯着嗓子骂人。你对他说:“是不是对小队员太凶了?”他眼睛一瞪:“我还没有骂娘呢!”
足球作为一个城市精神的代表,过去的四年里,在上海失去了其意义。徐根宝离开在先,范志毅出行在后,一个团队里缺少了敢于拼命、敢于用枪顶着队员上去拼命的人,它不再是一支战斗的部队,它追求的是高智商的优势、天生的优越感、舒适的胜利和优雅精巧的方式,但它所代表的曾让上海雄性勃发的精神,却淹没在这个城市自有的奢华浮靡当中。
徐根宝的新申花,云集了对财富和名声充满渴望的小伙子,就像饥饿的豹子,把精美的虹口足球场当作自己撒野的丛林。上次在它们的利爪下受伤而回的,是头上带个“王”字的中国霸主,这次,它们又把杀气四溢的眼神,瞄准了自己身边的族群。
这次豹与豹的对决,你不大会发现多少优雅和细腻,阴柔之气日盛的上海足坛,急需一次雄性的复兴。现在它来了。
当一支球队能够以其精神的感染力让人振奋,当一个球员能够以其搏杀的忘我让人折服,足球便有了其让从业人员致富以外最重大的存在理由。对于上海,对于这个1500年前就因为比别处更加富裕而弃武崇文的地方,对于这里过于温文尔雅而显得有些缺乏原始推动力的城市精神,我们期待明天的虹口,期待又一次的雄性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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