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起风波的周林书(王庆环摄)

　　围棋圈这两天真是被“云南退出围甲”一事搅和得够呛，虽然这起风波现在已平息下来，也已被定性为“个人行为”，而且从一开始就像是个闹剧，但是在这场风波风息浪静之时，我们还是要回顾一下，事情的发生对围棋圈有着什么警示。

　　警示一：防患于未然

　　记者曾在3月7日看到过一篇报道，题目为《领队退休引发连锁反应云南赞助商内外援难以确定》。在这篇文章中，提到了云南围棋队领队周林书因为年龄已届60，达到了法定退休年龄，基本上已不可能继续担任云南围棋队的领队职务，而由于他的接任人选迟迟未能确定，云南围棋队领队的交接班已经影响到了棋队备战2002年的联赛。

　　这篇文章还提到了云南省体育局副局长、省棋类协会主席蒋绍敏和省体工大队队长许建峰，两人均证实了周林书即将退休的说法，且对继任者是谁说：“由于实行竞争上岗制，但目前还没有人前来竞聘，所以围棋队领队的接任者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文中还提到了周林书对自己离任的想法：省体育局考虑让他退休后再进行返聘，他目前没有答应这种“卸任”方式。周林书说，他要么退休后就不再过问棋队事情，要么就是缓退两年，帮助新上任的领队熟悉了全部情况后再退休，但蒋绍敏和许建峰都在接受该文作者采访时表示，周林书既然到了退休年龄，那就应当服从组织上的安排。文章还说，2002年围棋联赛的报名工作6日已经截止，云南队因为领队接任者没有确定，赞助商和内外援也还没有落实，只能向中国围棋协会申请延后几天。

　　从这篇报道我们不难看出，周林书因退休离任一事，已和上级领导产生了分歧，且在3月7日便见诸报端。云南体育局既然已知道了周林书的一些情绪，就应该早点在这方面做出决定，如果确实要按组织规定办事，就该早点确定接任者。“云南退出风波”，周林书有责任，但云南体育局并非一点过失没有，其失在于：没有防患于未然。

　　警示二：彻头彻尾实行俱乐部制

　　中国棋院在发展中国围棋上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实行俱乐部制，但是到目前为止，除了四川娇子队所依的五牛围棋俱乐部实行棋院、赞助商等几方作价入股，在管理上实行真正意义的俱乐部的管理方法外，其他各队都有很强的主管部门意识，如云南红队是隶属于云南体育局的云南围棋协会找到云南红酒业有限公司赞助的一支队伍，在这3方的关系中，赞助商只是赞助了钱的人，收益只是宣传效果。而云南体育局则是行政上的管理者，并不具体负责棋协和棋队的事务，这就造成了棋协之事由周林书一人说了算的境况。在此情形之下，周林书以棋协名义召开新闻发布会，以棋协名义与浙江队签约卖出棋手，自然很轻易了。

　　记者看到一份周林书的简历：1942年出生，1984年前在军体局任训练科科长，1984年至今任云南省棋类协会副主席、云南围棋队领队，现为正科级干部，高级正工师。

　　正如周林书自己所说，他在领队位置上干了18年，对棋队建设做出了重大贡献。对于他的这些贡献，即便在他此次犯下错误之后，云南体育局还是作出肯定的，尤其是近年来，为云南队拉来巨额赞助，又为云南队引进了韩国高手刘昌赫，联赛中非亚军便季军的成绩，都说明了他为围棋事业做出的贡献，也显示出了他还是一个比较有能力的人。那么设想，如果周林书是在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俱乐部中，他的这些才能的发挥，是不是会因为一个退休年龄的到来便戛然而止呢？

　　相信不会，因为在中国的许多地方，因为市场经济的良好运行，因为企业制度的良好建立，许多年逾60的人都还在他们的岗位上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他们被股东们赏识着、信任着，同时也被监督着。

　　“云南退出风波”中有周林书后来承认错误时所说的“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的问题，但它的发生并不是偶然的。中国围棋事业要发展下去，必然要在体制上进行大的改革，建立起有着良好企业制度，有着科学管理，按市场规律运行的围棋俱乐部。

　　警示三：建立合理的转会制

　　“云南退出风波”中，我们也看出了中国棋手在人才流动中的软弱地位。

　　周林书个人以棋协的名义宣布云南队退出围甲的同时，还宣布他将队中的主力棋手王磊和王尧，分别卖给了浙江新湖队和贵州卫视队，且双方协会草签了合同。当然，周林书策划的这次转会，从中国围甲现行的转会制度上并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按现行转会制，棋手转会必须有转出方、转入方、棋手3方同意，转会才可以实现(当然最终还需中国棋院的认可方才有效)。浙江队早在上赛季结束时就向云南队提出过王磊转会到浙江的要求，王磊也有此意向，只是周林书没有同意。但现在是3方皆有此意，惟一的差错出在周林书此意只是个人的意见，于是一方的差错使整个事实都发生了偏差。

　　当然，按照“只有中国棋院认可的转会才算是正式转会”这一条规定，王磊的这番转会可以逆转，可以不算数，但这毕竟是事情发生了之后的一种挽救措施，让人们看到了现行转会制中有被人钻空子的地方，更有不透明的地方。

　　王磊“转会”中透出的另一个信息也让记者大吃一惊，据云南队教练陆军说，王磊1999年从黑龙江队转会到云南队，与云南队签约12年。当记者就“棋手太不会保护自己的利益”与常昊张璇夫妇交换意见时，张璇的话一针见血，她说：“棋手是有棋下就行的，当年能从黑龙江将他转出来，他就千谢万谢了，签多少年他都乐意啊。周林书这回还将他转给了浙江，如果偏要整你的话不让你转会，云南真解散了，王磊岂不是没棋下了。”记者从这一番话中体会到了在人才流动中，棋手是处于多么软弱的地位。

　　对此，重庆棋院院长杨一也深有感触，今年他本想引进一两个人才，但在现实的操作中可谓寸步难行，杨一在种种努力失败之后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撼动现存的死板的转会体制。现有转会制要求转会必须3方(转出方、转入方以及棋手)同意，事实上几乎没有队同意自己手下的棋手转会，于是转会就成为一句空话。杨一说他非常欣赏足球的转会体制，只要球员铁心要走，俱乐部就得将其挂牌，供大家选择。

　　陈祖德在近日举行的围甲领队会上提出了今年能够出台转会制的希望，王汝南副院长更是将转会制的出台喻为一种“各方利益的重新划分”，他说将出台的转会制将本着“公开、公正、公平”的原则。这对于中国围棋来说，实在是一个好消息。(本报记者/王庆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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