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耳顺。喜如风,悲亦如风,很多事情、很多情绪大概不必都留在心里的。
突然想到根宝已经是六十的人了。六十岁,应该算是一个老人。而昨天,这个老人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腰。
又一次地。如果说五十岁的根宝、五十五岁的根宝在遭受这样的撞击之后还能挺得过
去,那么现在,面对日渐憔悴并老去的根宝,人们担忧:根宝,你受得住吗?
一如既往,根宝倔强地撇了撇嘴角,紧接着,眉宇间那几乎藏匿不住的痛苦和失落又遽然演变成一副硬汉的神情———“好汉打碎牙和血吞”,这是三十岁时的根宝就具有的气质。
所谓总教练,不过是中国人最擅于耍弄的把戏之一。将你高高地放上天,心里却在设想你坠地的姿势。在这样一种时空的交错里,我们知道,两脚悬空的根宝,已经与上海这片足球土地生生分离。
一部分人觉到了快意。当年很流行的“根宝草包”一说在他们看来仿佛又成了真理,并且由于获得了历史的经验而愈显颠扑不破。那些曾经或者正在受根宝气的老少爷们,大概还会放开嗓子喊一句秦腔———“唉,这毒日头就要过去……”
可根宝真的是草包吗?他今日下课的惨相难道就真的会让申花、让那些憎恨着他的人们感受到一种如同重见天日般的爽朗气象吗?
也许我们都太懂得遗忘。但我必须说:我们不能遗忘。
我们不能遗忘是谁为这座城市的足球带来了最初的快乐;我们不能遗忘是谁为这座城市注入了久违的阳刚;我们不能遗忘是谁对症下药、用“抢、逼、围”的理念开创了一种风气、一个时代;我们不能遗忘是谁在烈日和暴雨底下忘情地咆哮;我们更不能遗忘,这样的咆哮是为了什么!
根宝总喜欢说:“算了,不提了。”是的,往事已然苍老,不提也罢。
但我们知道,在根宝的内心深处,终究是不具备这样的豁达的。果不其然,在风雨飘摇的时节,根宝又说:“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根宝就是根宝。既然岁月的年轮和命运的漩涡都卷不走他的豪情,那么,就让他做一条真的汉子吧。文/晨报记者许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