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叫“Na casca”的西班牙餐馆里,与李伟峰、李铁聊哈利·波特,聊戴安娜、聊艾尔顿-庄、聊利物浦永不会停的小雨,就是不聊摇滚,不聊披头士。
我和李伟峰在到达利物浦后才互相开诚布公地承认:我其实是一个伪劣披头士迷。我们哼不出哪怕一支披头士的调,也不知道那4个长发帅哥为什么在英国叫“披头士”在中国叫“甲壳虫”。李承鹏写点“披头士”是为了让字显得小资,李伟峰说要听摇滚是为了应付采
访。
生活的过程就是房屋装修的过程,用黑胡桃木、雀眼木、柚木(其实只是木皮)扮饰一番太平,总要把“水门汀”弄点格调出来,就像出国踢球,一定要往一个“意义”上靠,就是胡桃木了。
可不可以不活得那么累?可不可以不要革命的摇滚精神?李伟峰昨天被我问毛了,说:“我其实最喜欢听的是陈小春的歌,我出国就是觉得在国内呆着没劲,就跑出来了,披头士碟压根没带。”
像李伟峰这种真正意义的酷哥从不愿意多说什么“出国的意义”,我们坐在“Na casca”里,和张梅一起聊戴安娜王妃,聊《狮子王》的爸爸艾尔顿·庄,只是觉得上述三个事物分别代表好吃、好看、好听。
中国足球是精神分裂的诱因,从十强赛的火烈到世界杯的冰,从米卢的依依惜别到孙培彦、龚建平的怒目圆睁,从忏悔书般的反思到爱情史般的出国留学,折腾死你。
我不认为“二李登陆英超”就一定要十年磨一剑沟出个中田英寿或安贞焕,当着大头、李铁我也敢说他们这一代球员基本上没这个造化了,但不中田英寿不安贞焕要死人么?就像不披头士要死人么?
到了英国你才知道差距有多大。过去看电视转播,如果碰上埃弗顿VS德比郡这类比赛,一定跳过频道。因为太糙,皮球在头上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倒是治颈椎炎的法子。但现在我们为争一个埃弗顿、曼城这样烂队主力替补的位置而苦心孤诣,以为如此便进了殿堂,其实不过是进了食堂,英超食客三千,到了世界杯上不及小罗一记似射似传。
记者这行比球员虚假,球迷这行比记者虚假,足协这行比球迷虚假,大家一个比一个会找个意义当假发套,捂着出汗生痱子。
下午和大头喝茶时,觉得他们出国只是为了在前十几年的重压下在国外歇一歇,坐下来喝口茶,国外比国内清静,永远没有“抓孙培彦”、“反思”、“一定要出线”之类的事,其它这一路跑来反倒没觉得“登陆”有什么意义了,他们很正常地活着、踢着球,说点很俗的话题,看点很俗的书,像每个普通人一样喝茶聊天。本来生活就像下午茶,需要平常心来慢慢品味。(《足球》报记者李承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