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又是拜仁呢？”这个问题我们已经重复了n次，其实它的真实含义是：“拜仁为什么是这样？”或者“德国足球为什么总是这样？”

　　德国人有着数不清的天才，足以让全世界嫉妒，但他们偏偏不出产足球天才。这个盛产钢铁、汽车、坦克、大炮的国家，足球也是一堆钢铁、汽车、坦克、大炮。他们不是还有哲学、音乐、诗歌、数学与相对论吗？这些精妙的东西，德国足球一点边也不沾。仅凭着钢铁、汽车、坦克、大炮，德国足球史就是一部永无止境的胜利史，但在赢得对胜利者的敬畏时，他们始终无法赢得与之相应的爱戴。

　　　但足球遵循的是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最难看的胜利也比最美丽的失败强过百倍。所以，有“凯撒大帝”之称的贝肯鲍尔率领着拜仁，杀进了曾经征服日耳曼的凯撒大帝的家乡。

　　　被坦克吓得发抖的人，其实是最崇拜坦克的人。中国足球几十年来何尝不是做梦都想“拜仁”一回？

　　　把瓦伦西亚想象成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倒是很符合这家小球会的身份；但这回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风车，而是十足的“豹式坦克”——虽然旧了点，但拜仁就是依靠厚厚的装甲一路推进到米兰的。

　　　“堂吉诃德”的长矛能够刺穿“豹式坦克”的装甲吗？这一几乎荒唐得不成悬念的悬念，就是此刻困扰拜仁和瓦伦西亚，困扰欧洲，困扰世界的惟一悬念。

　　　理智告诉我们，坦克会无情碾碎傻骑士，这是物理学起码的规律！

　　　但情感总是同情弱者，人类的自尊更要求我们“虽千万人吾往矣”！假使孱弱纤细的长矛真的刺穿厚重的钢甲，那响声是多么激荡的旋律？

　　　看过斗牛的人，会将这种对人对牛都极其残酷的表演称作不人道或者“不牛道”。但西班牙人从灵魂深处喜爱这种刺激，喜爱渺小的人和硕大的牛，以对等的生命对抗于碧血黄沙之间。可以说，他们千百年来一直在期待并演习今天的这场决战。

　　　渺小的瓦伦西亚和硕大的拜仁，注定要倒下一个：如果是人那很正常，毕竟这是足球，门迭塔不能举着斗牛士之剑去捅卡恩；如果是牛也别惊讶，古希腊英雄忒修斯早就在弥诺斯王的迷宫里证明，无畏的人是可以杀死无知的牛的。 　(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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