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梁把脑袋剃了个锃光瓦亮,为的就是要在这届奥运会上战胜瑞典的老瓦(瓦尔德内尔),但最终未能如愿。刘国梁“削发明志”的起因,是在今年年初举行的世乒赛中,因输给老瓦而失掉斯韦思林杯。从1992年到1999年,刘国梁对老瓦的战绩是6战全胜。而老瓦在经历了痛苦而尴尬的8年磨难后,终于得见天日,在半决赛中以3比0打败刘国梁这个老冤家。至此,老瓦已经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3次战胜刘国梁。
一位资深的体育记者对我说:“老瓦是那种输了球也让人尊敬的运动员。”而连续输了刘国梁6阵的老瓦在天津参加世乒赛时,也的确被中国球迷视为英雄,有许多人簇拥着他让他签字。真是奇了,我在观看老瓦和刘国梁的这次较量时,也没有因刘国梁的失利而对老瓦心存芥蒂,甚至在今天他和孔令辉的比赛中,我也会保持“中立”心态。这是为什么呢?老瓦今年30有5,而刘国梁和孔令辉均比他小了10多岁;老瓦在世界乒坛已是“垂暮之年”,断不会再参加下一届奥运会,而刘国梁也好,孔令辉也罢,则东山再起有日、卷土重来有望。再说,这些年若没有老瓦,孤独不败的中国乒乓球选手,又怎么能有锤炼绝技的欲望和“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的生命体验?
瑞典人对自己的民族英雄——老瓦的尊崇无所不在,以至把他的头像印在了纪念邮票上。而我们的运动员该向老瓦学什么呢?学他即使连续多年输得一塌糊涂,输给比自己小了好多的晚辈,却依然像海明威的小说《老人与海》中的老渔夫一样,继续干他毕生所钟爱的活儿,挺直了男子汉的脊梁。谁是最终的胜利者,对倾其生命的全部参加惨烈角逐的勇士来说,似乎并不重要。因为,“人是可以被摧毁的,但你就是打不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