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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峰,我没事儿。”司马慧象是用力阻止着自己继续抽泣,“别告诉阿玲和怡静我哭了。我只是有点儿累了……有时间你给我打电话吧,我今天就不过去了,好吗?”“你……”彭一峰很想劝慰司马慧几句,但他又不知当着谢玲、怡静俩人的面,这话该怎么说,“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吧。”“嗳嗳嗳,别挂啊!”谢玲伸手要抓彭一峰手上的手机,“我还没说完呢!”“她挂了。她说她累了,司马确实在外面跑了一整天,我看就……”彭一峰边说边把手机扣上交给谢玲。“累就更应该出来放松放松嘛!一个人老在家里闷着,迟早得闷出毛病来!”说着,谢玲就要把电话打回去。“谢玲,我不得不告诉你,这分合同上一共有17处需要改动的地方。”彭一峰冲谢玲举着合同书,随口严肃地大声说道。“什么!?17处?!?”谢玲不再拨手机了,眼睛不由得睁得大大的,盯着彭一峰。“当然——”彭一峰的口气是异常坚定的那种。“都是哪些地方,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明天我就跟公司提出来。”“你看,关于你们公司安排怡静外出演出这一项,就没有考虑怡静目前人还在歌舞团,本身也经常演出,一旦时间上发生冲突,该怎么协调呢?”“嗯。有道理,我记下来。”谢玲忙不迭地用笔在合同中那项条款前面画了一个问号,“那另外16个地方呢?”“另外16个地方啊——”彭一峰又拿起合同浏览起来,半天说了这么一句:“我还没看出来呢!反正肯定有!”“你!……”谢玲被气得哭笑不得,脸上的表情象空嘴吃了一勺芥末——她当然不知道彭一峰之所以拿合同上“17处问题”吓唬她,只是为了让她把注意力从给司马慧打电话上面收回来而已。 司马慧一放下电话,转身扑倒在床上就特委屈地哭了起来。……人在身体特别疲劳的时候,也是感情最脆弱的时候。下班乘公车回家的一路上,司马慧本来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如果谢玲真的能和彭一峰“好”了,对多年来一直孤苦伶仃的阿玲来说,也应当是一个很好的归宿;而且,阿玲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看到好朋友即将拥有一份幸福,自己应该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才是啊!司马慧甚至还幻想着,将来阿玲和彭一峰会有一个漂亮的小孩儿,大家再见面时,孩子会甜甜地叫自己“司马阿姨”的……然而,司马慧怎么也没想到谢玲会从茶坊给自己打来电话,让自己过去;也没想到怡静也在那儿,而并不是只有彭一峰和谢玲两个人——所谓的“约会”并不存在,彭一峰只是为了商量怡静唱歌的事才去的。所以,当她听到手机里彭一峰开玩笑对自己说“都半个小时没见了……”的时候,再联想到半个多小时前,自己躲在车站人群中,看着彭一峰满停车场找自己的情景,她的泪水便无法控制地流了出来。是的,司马慧是哭了,而且哭得很彻底,泪水甚至打湿了多半个枕头……但,不知为何,在司马慧心里,她觉得这一次自己哭出的不完全都是伤心的泪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子因为昏暗降临而显得愈发空旷了。哭泣是一项很消耗体能的“运动“,本来就折腾了一天的司马慧,才想起自己连晚饭还没吃呢。她象是被敌人严刑拷打过的“革命英雄”一样,几乎是奋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抓了抓自己乱得有点类似于爱因斯坦那爆炸式的短发,晃晃悠悠地向厨房走去…… 晚上,罗亮一个人在宿舍里看着电视里有着“球迷每周的节日“之称的《足球之夜》节目。节目组记者下午也到训练场采访拍摄了龙生队的训练,所以,在展望本周日这轮联赛情景的栏目中,罗亮的名字时隔多日又一次被主持人在配音中提到了——“……罗杰斯、雷特尼两名阿根廷国脚加盟北京龙生队之后,许多人都因此忘记了队中原来的第一前锋——罗亮的存在。这名因违纪被俱乐部处以停训、停赛一个月的26岁的前锋,本周一开始已经解禁,重新随队训练了。在今天下午龙生队一场队内分队比赛中,罗亮的表现相当出色,人们自然地在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在周日主场对青岛快船队的比赛中,龙生队主帅张铎是否会派出罗杰斯、罗亮、雷特尼三人组成的一个中西合璧的攻击阵容——也许,那将是一个令其他所有超级球队的后方都不寒而慄的前锋组合……”伴着解说配音,罗亮在下午分队比赛中单枪匹马、连闯数关,漂亮地完成射门得分的那组镜头,先后两次在屏幕的画面中闪现着。看着电视上自己的精彩破门、听着解说词里反复提到自己的名字,罗亮周身的热血禁不住开始沸腾起来。他恨不得明天就能上场比赛。他自信自己可以踢好;而且,一定能够进球!正想着,桌上的手机振铃打断了罗亮的思绪——是父亲从家里打来的。“爸,看《足球之夜》了吗?”罗亮其实有点明知故问,因为自打他进了专业队,凡是电视上的足球节目,父亲几乎就没落过空儿——只不过,3年以前,父亲是和母亲一起看;母亲“走”后,父亲只能一个人看了。“当然看了!好样的,儿子!别骄傲,分队比赛还不是正式联赛,加把劲儿!”父亲冷静的提醒之中也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我知道。爸,您一人在家该吃吃,该喝喝,钱我不是放在抽屉里了吗?别总舍不得花,啊?”罗亮没忘了关心一番父亲——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挂断电话,罗亮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发酸。一个月以来,每一次回家,虽然父亲每一次都“高高兴兴”地迎接他,给他做好吃的饭菜,但罗亮仍然可以察觉到父亲笑容背后的一份担心与哀愁——毕竟,违纪受罚、停训停赛再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而今天,父亲终于多少可以放宽心了,也许还会拿出酒来,自斟自酌一番呢!“将来,说什么也得帮老爸再找个老伴儿!不然,自己整天走南闯北的,他一个人在家实在太孤独了……”罗亮在心里暗下着决心。“要是能找个好媳妇也成,让她陪着老爸,照顾家……”罗亮想到这,司马慧的影子又一次完完全全地浮现在脑海里了…… 此时此刻,同样的一个司马慧的影子不时地浮现在脑海里的除了罗亮,还有另外一个人——彭一峰虽然和谢玲、怡静热火朝天地聊着有关唱歌的话题,但彭一峰的耳边总是回响着司马慧嘤嘤的抽泣声,这使得他的思想隔一会儿就要游离出身处的茶坊和面对的话题。“嗳!您又琢磨什么呢?”谢玲刚说了一大堆话,却不见彭一峰有所反应,便在桌子底下用脚轻轻地踢了踢他的腿。“啊?挺好!”“什么呀?什么挺好啊?”“啊!都挺好啊!”彭一峰总算回过味儿来了,“是这样……我在想,一个歌手他(她)的嗓音、形象和气质,三者之间应当给人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一峰,你说得太深了;你越说深,我越觉得自己不行,肯定不行。”怡静紧张得直揪自己的发梢。“让一峰继续说下去。”谢玲用安慰的目光看了身旁的怡静一眼。“怡静你先别怕,我还没说完哪!”彭一峰给了怡静一个慈父般的微笑,接着说:“你的嗓音很柔和、很干净,没一点儿‘毛茬儿‘;你的形象,我相信也一点问题没有;关键的在于气质。话说回来,你跳了好几年舞,舞蹈演员本身都有一种气质……当然,街上跳‘霹雳’肯定不算在内了……”怡静被逗得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谢玲则不苟言笑地一直盯着彭一峰,着急想往下听。“气质好坏是相对的,绝对不是说哪种气质放在谁的身上就一定特好,特合适——你比如说,谁家小保姆要是拥有和王菲一模一样的气质,我估计出不了三天主人就得让她‘下岗’!”彭一峰说到这,不仅谢玲跟着怡静笑了起来,连邻桌一对无意间“偷听”了的年轻的情侣也忍不住直“偷着乐”。“别笑,别笑!”彭一峰冲面前的两个女孩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说,将来不论是拍MTV,还是现场演出,怡静你万万不能刻意只想着为自己树立一种什么样的气质,恨不得想把全中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适龄男青年全部征服、全部拜倒在你的超短裙下……”“哈!哈!哈!”这一回,无论是“正经”听的,还是“偷听”的,全都放声大笑起来,惹得吧台里的小玉都忍不住笑着走过来,问:“什么事儿啊,那么开心!彭哥,让我也听听吧。” 说说笑笑之中,不知不觉时针已指向了10点。彭一峰买了单,谢玲拉着怡静的手最后鼓励了一番,让她回去多听听磁带小样,又把下礼拜一进录音棚录音的时间、地点交待了一遍。“怎么着,看这意思你是不准备让我送你回家啦?”走出茶坊,彭一峰对谢玲说。“啊!照顾你,给你一个和怡静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好吗?”谢玲大声回应。“阿玲。“怡静被谢玲的话弄得都不好意思了。“没有——开玩笑呢!“我去看看司马,去她家陪她呆会儿。”谢玲说。“算了吧!人司马本来一个人呆着还挺好的,您一去反倒添乱!”彭一峰摇着头说。“去!胡说!哪儿有你才乱呢!”谢玲的“有你才乱”几个字的确把彭一峰顷刻“击沉了”。“走,怡静,上车吧。”他甘拜下风地只好招呼着怡静。 谢玲把门铃按得象“警铃”大作一样的时候,刚刚简单吃过晚饭、洗了澡的司马慧正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美妞儿’,你干嘛不去找我们啊?”进了屋,谢玲甩掉脚上的高跟鞋,“责怪”着司马慧。“你又来烦我了。“司马慧坐回到沙发上,象是自言自语。“什么?!你也这么说?彭一峰就这么说来着……我烦你啦?那我现在走就是了!”谢玲说着低头开始满世界地找自己的两只鞋。“阿玲——”司马慧赶紧从沙发上起身,一把拽住谢玲的一只胳膊,“开玩笑呢!我知道你是怕我一个人寂寞;其实,我就感觉你会来的;要不,我早就睡了,真的!”听司马慧这么一说,谢玲忘得倒也快。“哎,我给你唱首歌,你听听。”她眉飞色舞地说道。司马慧用遥控器把电视调到静音,谢玲坐下来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也可能是再想想歌词儿,随后,歌声便在灯光柔和的客厅里飘散起来了—— 我常常在火热的阳光下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我常常在欢乐的人群中体会一缕忧伤的孤寂,很想能有一个宽阔的肩膀依偎,可是,那身影早已了无痕迹。 我常常幻想乘着轻风翱翔在自由的天际,我常常渴望带着微笑徜徉在热闹的街区,太想找回所有曾经的失去,可是,却无法停止默默地哭泣。…… 从今天起我不再哭泣,从今天起我不再孤寂。许多人都感到很惊奇,其实,我只不过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道理:我知道,这世上感觉孤独的人 不仅仅只有我自己……“ 当谢玲忘情地将整首歌中的最后一句歌词婉转悠扬地唱完之后,她似乎仍然沉侵在那一种自我营造的气氛之中;而唯一的听众司马慧也因此而陷入了沉思……“阿玲,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怡静一定能把这歌唱红。”半小时之后,躺在床上,司马慧轻摇着一粘床就接近半梦半醒的谢玲的肩膀,小声说道。“你知道……有这种感觉的人不仅仅只有你自己。”谢玲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有一瞬间,司马慧居然在内心涌起一股想亲亲谢玲的冲动…… “我!这不是彭大记者嘛!”午夜,当彭一峰一个人坐在三里屯一家酒吧外面,用小口呡着一瓶“喜力”、正想着心事的时候,肩膀被人从后面猛击一掌,转头一看,是和怡静在一个歌舞团的歌手——程洋。离开“顺水情人“,彭一峰开车径直把怡静送回歌舞团的宿舍。道别的时候,他和往常一样,又习惯地轻轻拍了拍怡静的头。“下礼拜一录音的时候,你能去吗?”怡静问。“没事儿我一定过去。“彭一峰说:”你可别紧张得连觉都睡不好,自当是一玩儿……反正生活还要继续。”下了车的怡静仍然像往常一样,站在那挥着手,一直盯着彭一峰开车离去。“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彭一峰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谢玲去了司马慧家,彭一峰原打算给司马慧打电话的,他甚至想到向她把那首情诗的事情说清楚;然后,再把罗亮喜欢她的事也告诉她,听听她怎么反应——虽然,他觉得两件事可能到时候话到嘴边一件也说不出来。但是,谢玲对司马慧家的“抢先占领“,彻底打乱了自己一系列事先的计划。不想回家的彭一峰,稀里糊涂地就把车开到了三里屯酒吧街上来了;接下来便是稀里糊涂地被个程洋逮了个正着。 “来,秀儿,我给你介绍一下。“程洋这么一招呼,彭一峰才发现他的身后还带着一个衣服穿得有点“少”的女孩。坐下来的程洋向那个叫“秀儿”的女孩,对彭一峰来了一番无比肉麻的吹捧,弄得彭一峰直不好意思。“程洋,歇会儿、歇会儿,你问你朋友想喝点儿啥?”彭一峰忙将程洋的嘴堵上。“西瓜‘滋’(汁)。”“秀儿”没什么更多客气的,开口说道。“你看,人小姐说话就是比咱好听;要咱说就是‘西瓜汁儿’——土了吧唧的,人说——‘西瓜滋’……来!伙计,加一瓶‘喜力’,再来一杯‘西瓜——滋’!”彭一峰“大着舌头‘吩咐着酒吧服务生。等喝的上来,程洋举杯:“一峰,怎么就一个人?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咳!我老喽!差七十多就一百岁了,谁愿意啊?是不是,秀儿?”彭一峰怕冷落了自己朋友的“朋友”。“大哥,你瞧你说的!”“秀儿”笑着再一开口,彭一峰立马就听出了一股“东北腔”。“怡静小孩儿不是不错吗?怎么着?你上了手就给人甩啦?”程洋大大咧咧,张口就来。“我……”彭一峰刚想回骂几句,一想程洋刚给自己脸上贴金,只好改口,“我没那么恶吧?”“对了,一峰,这几天怡静一见面就让我教她唱歌——怎么用气,怎么发声。我可看在咱哥们儿的面子上,真教了她不少东西。”程洋的样子像是在向上级领导表着功。“那完了。不跟你学还好,一跟你学肯定学‘歪’了。”“秀儿”给彭一峰说乐了,程洋也是张口结舌:“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是吧?”……一杯西瓜汁喝完,“秀儿”去了洗手间。“彭哥,你看这妞还成吧?”程洋征求着彭一峰的意见。“可以——”彭一峰点着头,“说实话,你是怎么把她从‘三陪’小姐队伍中解救出来的?”“我……”程洋把刚举到嘴边的酒瓶又放回桌上,“我真服你了!一峰,你绝对可说是火眼金睛!火眼金睛……” 程洋喝了三瓶“喜力”、“秀儿”喝了三杯西瓜汁之后,俩人“抹抹嘴儿”亲密相拥着走了。彭一峰又在酒吧坐了好久,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压抑——只因为程洋在后来的聊天中告诉他一件事:听说柳妙开始“吸毒”了,因为她离开罗亮之后找的那个姓陈的生意人就是个“瘾君子”!虽然彭一峰对柳妙一直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只是因为当时她是罗亮的女朋友自己才以礼相待,但他也始终觉得柳妙这人心眼并不坏……而“吸毒”这可怕的字眼加在她的身上,让彭一峰无法做到“听完完了”彭一峰一直静静地坐在那。一边耐心地等着夜风将自己因喝了两瓶酒而有些发晕的脑袋吹醒,一边默默地看着酒吧街上来往游荡的陌生人——而每当什么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地用他的主观意志给自己的观察对象的身份加以“定位”——“学生”、“商人”、“公司白领”、“演艺圈混子”、“文学青年”、“嬉皮士”、“妓女”、“拉皮条的”、“卖摇头丸的”、“寻花问柳的”、“第三者”……彭一峰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受:自己仿佛身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妈的!”午夜两点,彭一峰心里骂着,开车逃离了那个令他越呆越浑身发泠的“世界”……(未完待续)(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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