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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届亚洲杯上,日本队的崛起是一个被人们所广泛谈论的话题。8年以前,日本人在自己的家里拿到了亚洲杯。 但是,他们的那次夺冠并不能让人们感到信服,因为日本队在和中国的半决赛、以及与沙特队的决赛比赛中都有越位进球的嫌疑。 那是日本J联赛开始前的一年,从此后,日本走上了职业化足球的道路。在8年以后的黎巴嫩,一批21岁的少年让亚洲与世界震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的现代足球意识和漂亮的踢法、自信的神情,已经在亚洲显示出舍我其谁的霸气。 日本的足球为什么会有这样突飞猛进的发展呢?中国的足球业内人士在这几年已经多次议论过这个话题。由于笔者在1993年~1997年曾留学日本,而这段时间正是日本J联赛的红火时期,因此对日本足球有了一些浅显但是直观的认识。在这里,我将把我对日本足球的看法与中国足球进行一下比较。 起点与基础 目前为止,我所看到的足球圈人士或者记者在议论日本足球时,都是从足球的技术角度、专业角度去论述的。 有不少人认为:中国足球以前就比日本水平高,我们的职业联赛只比日本足球晚了1年时间,为什么我们的足球水平成长不如日本呢?然后就开始联想中国的领导水平、议论该学什么风格,中国的联赛应该学日本什么、中国的领导机构如何如何,日本是怎么做的。 其实,他们的这些议论都只看到了日本足球的枝叶,实际的日本足球、日本足球的职业化与中国足球的职业起点是不一样的。 大家也许多少知道一些日本的棒球,在日本,棒球是他们的第一职业运动。棒球从美国传入日本已经100多年,日本棒球运动从业余到专业再到职业也有了70多年的历史,所以已经形成了一套职业运动员的规范。在足球J联赛的运做上,日本足协借鉴了很多棒球联赛的成功经验。这些经验主要是市场开发、球员转会、经纪人制度、出身校进身和指名选秀制度等等。 而反观我们国家,由于尚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因此在介绍西方的足球俱乐部经营观念上有许多的挚肘。比如,签字费在日本足球联赛运动员体系中是很正常的行为。 1996年,船越高中的球员北崎进入浦和红宝石的时候契约金就达300万日元。而且,日本的职业棒球培养出了很正规的经纪人体系和纳税、薪金制度,所以,日本J联赛在运作上也就明显比我们国内的联赛要顺利许多。 而中国的职业足球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拉起大旗的。我们不得不在摸索中寻找中国特色,加上法制的完备和执行都存在一些问题,也就导致了中国甲A的混乱。那些批评中国足协的人应该对照想一想,中国的体育项目中,哪个搞的职业程度和现代化改进比足球要高?然后你再作出批评不迟。 最重要的原因 不少人都说,足球反映一个国家的发达程度。这句话虽然有一些值得商榷之处,有一些例外,但是在对比中日两国的国情与足球的进步的时候,是可以作为佐证的。 中日两国足球差距的根是什么?技术?青少年培养?精神?这些东西说到底其实都是钱。对,就一个字??“钱”。 钱创造出了物质基础。日本的青少年培养为什么这么好?我讲一个例子,中国的青少年选手一年只能打30多场比赛,这还是多的时候,而日本的青少年在小学5年级开始,就有系统的年龄段比赛,县大会、地区大会(相当于中国的什么华中地区这样的比赛)、全国大会。一直到中学3年级为止,日本的青少年(俱乐部直属球队除外)都是在非专业化体制下进行的训练。日本极为发达的交通网支持着这些球队的交流与比赛。 周五放学以后,周六早晨,这些在学校参加“部活”(见后)的孩子就独自坐电车(城市有轨铁道)到集合地点集中,或者参加训练,或者与联系好的对手进行比赛。 日本青少年选手丰富的比赛经验除了他们自己的努力以外,还有赖于日本发达的交通体系。从琦玉县到东京乘电车不过30分钟,到横滨也只有1个多小时。日本人口集中的几个城市群是日本足球发达的地区,也是传统足球学校多的地区。因此上,日本青少年一年所打的比赛和比赛中积累的经验都远高于中国的同龄选手。 日本的传统 在学校积极参加课外活动(部活)是日本人的传统。日本的大多数学校都有许多的部,除了体育部以外,还有开展其它课外活动的(比如花道、登山)。 家长和学校都鼓励学生参加这样的课外活动。因为这样的部、特别是体育的部活,实际上是一个社会的缩影,早进部的就是先辈,对后进部的后辈有教育的责任,而后辈对先辈也要无条件地尊崇。参加这样的部活,可以让学生积累很多有益的生活经验,所以和个人体育项目相比,日本人更愿意参加集体项目。 有意思的是,我们中国人一般在相见互相熟悉的时候习惯问对方是哪里人或者哪个大学毕业;而日本人问出身,一般除了问籍贯以外,问的更多的是你的高中。因为日本的高中(和初中是分开的)一般都很大,不少学生都离家很远来上学,因此个人的人生,一般不是从大学,而是从高中开始的。 而日本几乎每个中学都有棒球部,棒球在日本体育和许多人的成长经历中具有非常特殊的地位。 在每年的暑假,从全日本各个地区高中联赛中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高中棒球代表队要在大阪的甲子园球场进行一次全国范围的青少年棒球联赛。这一传统也经过了50多年,日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注意一下是否有自己的学校出场比赛,甚至会去为自己的后辈加油。 日本的足球青少年培养也借鉴了棒球的经验。日本每年都举行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等四个层次的全国联赛。笔者曾在日本看过NHK现场直播的日本小学足球决赛,这样的一场比赛被安排在东京国立竞技场来踢,而我们的U?21只能在丰台体育中心解决。这其中除了重视程度以外,钱(草皮维护需要钱)难道不是一个主要因素么? 技术层面 也许有人在看过笔者以上的论断以后说,这都是客观原因。确实,笔者说的确实是客观原因。不过看看日本青少年自己花钱买衣服,由学校组织起来,自己花钱组队出去打比赛来看,这和我们就业性质的足球青少年培养比起来,哪个选材面更宽,哪个更能培养人呢? 日本人能从世界各地请来名帅教自己的球员学习世界先进技战术,而我们的冠军教练、甲A教练(如迟尚斌、沈祥福)在人家那里只能当青少年教练、甲B教练,就可以看出我们与日本的差距了。 日本在评价中国足球乃至体育项目的时候常说,中国人口众多,从13亿人里选出11个人来,令人恐怖。其实日本小小3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也挤了1.3亿人,其人均占有面积上远不如中国。由于空间狭窄,人与人之间的碰撞竞争也就更激烈,因此日本人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危机意识。这种意识使他们养成了羡慕强大者、崇拜强大者、学习强大者优点的迫切感,因此他们在学习能力上确实要比中国强。 中国的基础比日本薄弱,起点也不如日本人,再加上危机感的民族性,因此日本比我们进步得快,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解决方法 中国与日本在经济实力上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不是说只有等中国的经济水平追上日本以后,中国足球才能超过日本足球? 中国足球在经济实力尚不富裕,在请得起外国主教练却没有余钱大投入地搞青少年建设的情况下,其实可以借鉴非洲的经验,那就是借鸡生蛋??走出去,请进来。除了像红塔、申花那样派青年队出去留学以外,在欧洲球队看上我们的青年球员以后,一定要本着为中国足球未来的大局着想,坚决地把他们送出去,让他们到欧洲高水平的足球环境中去锻炼。 一个外国孩子如果每天都看到中国乒乓选手在发正旋,流鼻涕的孩子拉弧圈,那他也会潜移默化地去模仿的。派那些有天赋的孩子,甚至有成长空间的球员出去接受高水平的足球熏陶,才是中国足球在近期能有所飞跃的一条捷径。 说什么“现在还不成熟,等到成熟了再派他们去欧洲踢球”。要等到这些天才在中国的土地上成熟了,那仲永也就泯然众人了,而人家也就不稀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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