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

　　北京时间2003年6月30日凌晨，联合会杯在忧伤里结束。颁奖仪式很温暖，很人性，不管是道德理想还是集体表演，反正大家都很满意。

　　我不熟悉维维安·福，不知道现在人们给他的那些溢美之辞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诸

如马拉多纳之流对于布拉特的愤怒是怎么回事。我不认识他，我不悲伤。

　　有个朋友极度排斥恐怖片，只看球赛、Discov鄄ery和有风光的大片，比如《勇敢的心》和《魔戒》。他承认他心理脆弱，见不得那些鬼怪和死尸，球赛之类，要安全得多。维维安·福软软地瘫在中圈，显然让他的世界观有点崩溃，事后他说福惨白的双眼噩梦般地纠缠了他好几个晚上。

　　在联合会杯最后的颁奖仪式上，央视的解说员以他们惯用的缓慢语速憧憬以后的足球可以少一些功利、多一些温情。我们没有办法确认在大众沉痛的表情后面到底是什么。福的死，只有面对他的家人时，才有着真实而确切的含义。对于其他人，这一次面向全球现场直播的死亡，除了当时在视野里震撼一下，什么也改变不了。就连我的那个脆弱的朋友，也绝不会因此就不再看球赛。

　　大家都嘲笑因噎废食的人，于是，噩梦不足以让一个人改变初衷，一条生命也不足以让一个由几亿人联手打造的运动项目产生什么质的改变。

　　福的眼睛成了朋友的噩梦，却让我想起了另一段与死亡有关的文字，是阿城笔下某个死于“残酷青春”的女孩子：……背完全打烂，被初秋的苍蝇爬满。光着的两条腿上是第一次的血。

　　于是想，触及人心的文字或事件，都与噩梦有关。

　　(金陵／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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